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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自日本回來後沒幾天,在台灣聽到了一件不幸的消息,八名飛官駛乘直昇機罹難。我很不喜歡看台灣的新聞報導,會知曉這個消息是清明掃墓後,跟著爸媽參加媽媽同學的聚會,在一旁聽父執輩對此事的討論方知,爸爸於空軍服役數十年載退伍,雖不是飛官,但總是比我們這些外行人清楚其中內幕,他個人是說──萬安防空演習在即,上級長官求好心切,要求部屬勤加練習,於情於理原是當然;問題在於:天候不佳之情況,究竟該不該出勤練習?

結果,令人感到悲悽。

今日午休結束後半小時,遠處傳來隆隆聲響,萬安三十號演習開始,同事切掉電燈的開關,只餘幾盞稀落零散的桌燈,又回到午休時間的昏暗,初醒的辦公心情隨著明亮消失不見,此時,真不知是不是該繼續勉強辦公?還是要停下手邊的工作?耳邊傳來同事的戲謔,說這種演習一點作用都沒有,我聽著聽著,突然跌入從前……

懵懂無知的小學生,防空演習對當時的我們來說,是聽從老師嚴厲的命令,平常溫柔的老師也會變得嚴肅,一口令一動作,奮力地將椅子搬到桌上倒放,躲到書桌底下,老師循循善誘告訴我們,演習攸關性命,務必要求確實,即便如此,仍難掩我們初生之犢、天不怕地不驚的興奮。

青春叛逆的國中生,校方清楚──中學生,躲在桌子底下沒什麼保護力,也塞不進去,所以依年級分別躲在不同的區域,是破舊不起眼的會議室、是靠近停車場的工藝教室、是充滿詭異故事的地下室。越高年級躲的地方是越舒適也越隱密,後來知道原因是「老鳥講不聽」,即便是較舒適的躲避環境,也關不住那些調皮搗蛋、恣意遊蕩的中高年級學生,因此耳中除了警報聲,還有訓導處師長吹出熟悉「逼、逼、逼…」的哨音。而我們這些稱得上乖乖牌的學生,將書包頂在頭上,迅速在走廊排好隊,小跑步趕到集合的遮蔽處,心裡暗喜的是躲過了這堂課的小考,手中緊握不放的是下堂課要抽背的課文小抄、或是英語單字本的撕頁,然後在老師頻頻要我們噤聲的示意下,壓低聲量悄悄地討論對偶像的喜愛及崇拜。

懂事油條的高中生,對防空演習漸漸失了感情,一樣得移動腳步到安全的位置,手裡拿的不再是紙條或小抄,而是直接抱著課本演習(我忘了有沒有人背書包去演習)。對我們來說,演習只是換了個地方看書,少了一個考試、多了節自修課,課業的壓力讓我們無法正視演習的存在,僅剩的是虛應一應故事。比起小時候,對防空演習再也沒有期待。

大學生,應該沒有演習這回事吧!至少,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出了社會以後,我還記得第一次的演習,是一點半開始,午休結束後沒有人開燈,潘兄跟我說:「繼續休息吧,時間到了再叫妳起來。」大家一起高高興興地睡到兩點。其後的演習,就跟今天一樣,時間到、警報聲響、關燈,演習在一片昏黑「要辦公也不是,要睡覺也不行」的矛盾掙扎中結束。


PS:對了,後來我在奇摩新聞得知,今天的「萬安三十號」防空演習,下午兩點到兩點三十分舉行,範圍包含宜蘭縣、基隆市、台北市、台北縣、桃園縣、新竹市、新竹縣等七縣市。所以,親愛的中南部朋友,不要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們沒有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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