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imes When We Touch

提親的重責大任，就是說服女方家長將女兒的生辰八字交給男方，讓男方去合婚挑日子，然後將合完的日子由媒人交予女方，女方再去請老師看，如果雙方都沒問題，婚期就此敲定。

當然，僅僅是這個合婚的動作，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習俗，也有女方看完讓男生去複驗的，但對我們來說，不就是看個日子嘛，誰去合婚挑日子還不是一樣。

七月廿六日提親結束，他們回臺中後，週末休息個兩天。
週一，伯母就去請老師合婚看日子了，週二，男友就將日子MAIL給我。

訂婚的日子是，國曆十月十一日，星期六。
結婚的日子有兩天可以選，分別是國曆十一月二日星期日，及國曆十一月廿九日星期六。

我們原本屬意週六的十一月廿九日，後來想說日子是男方媽媽去看的，那選哪一天就讓女方媽媽決定吧。

謹慎的徐娘，考慮了好幾天，最後還是去行天宮拜拜，問了恩主公後才決定。

結婚的日期，是十一月二日星期日。但，很巧的十一月廿九日那天的農曆剛好是十一月初二，結果男友在電話稟報伯母時搞混了，講成農曆十一月初二。幸好最後有即時更正，所以婚期也正式確定了。

嗯，看起來之後所有的行程安排都會很趕、很緊湊。

在上週末的行前講習，二舅媽就有提到提親不能兩手空空，不過每個人準備的東西不一樣，去年妹婿他們來提親時，準備的是他們家自產的茶、酒及水果，男友同事則是簡單地帶著水果就去提親。二舅媽是提議要帶個圓的蛋糕，期望這次提親能夠順利圓滿。媽媽則是要我提醒男友，可以的話帶個酒來，取長長久久之意，真的不是我愛喝才說要準備的啦。

至於來提親的人，男友爸媽及男友本人是一定要到的，既然找了二舅媽當媒人，二舅媽也就要出席，但是二舅又說四個人不好。想想，我們交往到現在，雙方的家人從來都不能打過照面，既然如此，就趁著提親的時候介紹他們認識吧，於是男友爸媽、大姊、二姊、男友、媒人通通一起來，還有男友外甥━黃小丁，但小孩不作數，所以在人數方面算作「六」也不錯，六六大順嘛（但其實我們家根本不忌諱這個）。雖然這天是二妹生日，但是她沒有回台北，好像跟妹婿安排了旅遊行程。很不巧的，三妹剛好也有事，所以提親當天除了爸媽，只有我跟小妹在家。

不同於去年妹婿來提親的情況，當時的提親算是個形式，爸媽跟親家早就認識了，也一同吃過幾次飯。小姑婆特別叮嚀男方提親時，不可留他們吃飯，但他們自高雄遠道而來，不請吃飯實在是怪不隆咚的，為此，我們還先在外頭的餐廳用過午膳後，才返回家裡進行提親的儀式。而提親也沒什麼儀式可言，不過就是談談接下來的婚事該如何籌辦比較合適（但事實上，這種瑣碎的禮俗，幾個小時也說不完）；關於這些，雙方的爸媽皆全權放手讓他們小倆口自個兒決定，所以整個感覺很輕鬆，就像老朋友來家裡坐坐。

這次，很不一樣。

前一天晚上，我還跟朋友去吃飯、偷喝啤酒，想說朋友難得來嘛，等回家再慢慢收拾。沒想到，等我回到家，已經通通都收拾好了，一塵不染耶。不過，爸媽氣我太晚回家，沒有人要幫我寫紅紙（要在紅紙上寫好自己和爸媽出生的時辰，給男方拿去給老師合婚、看日子用的），殊不知，我已經比平常早兩個小時，沒敢續攤，也很有誠意要回家打掃，幹嘛這樣？後來才知道他們也是有緊張、很焦慮，聽說老爸當天五點鐘就起床了，我也沒得睡晚，被挖起來切水果（一邊切，一邊想念表妹的好手藝），然後邊發呆、邊想自己要穿什麼衣服才好，最後熊熊發現因為前一晚賭氣，紅紙還沒寫咧。

趕忙跑到附近的『勝立』（感覺什麼都會賣的五金百貨行），結果勝立還沒開，然後電話中，老爸叫我走路去文具店買紙，我也發起脾氣說「那就不要買了」，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文具店在哪？最後，還是疼女兒的老爸騎腳踏車去買，買回來給老媽寫，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先前胡亂準備的，紙張裁得太小、字也寫的太小，真是亂七八糟。

等一切準備就緒，男友他們都還沒來，我們開始看電視、吃早餐，好不悠哉。就不知道從昨晚開始，延續到早上的焦慮為何而來？



因為男友家的人分別從三個地方出發，加上對台北不熟，光是要找到彼此就花了不少時間，所以才讓我們等了好一陣子，也不錯啦，讓我們可以緊張的心情得以稍歇。



有人客，先奉茶。然後，媽媽想到他前一天煮了鳳梨銀耳甜湯，冰冰涼涼的，便盛了一人一碗袪暑。再切了男友她們帶來的蛋糕，整個茶几都不夠放，感覺好像來我們家郊遊似的。但正事仍是要談，提親主要就是問女方父母是否同意這門婚事，若是，就將寫有女方生辰八字的紅紙給男方，讓他們去合婚、看日子，這部份事先都溝通過了，沒什麼問題。再來是禮俗的部分，因為我們女方是客家人，男方是河洛人，習俗不同，關於這禮俗差異的種種勢必是需要溝通討論的，但兩邊家長都說一切從簡，伯母也說這之後都可以再討論，由於其中細節繁瑣，於是協議之後由我們兩個代表電話聯絡溝通。



最後，討論是孩子的姓。小孩是還沒生，連個影都沒有，但是二舅媽說這個要在提親的時候先講清楚。

一開始會有這種想法，為的是『公平』。雖然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情，但我祈願在能力所及內，盡力做到這一點。我個人覺得，我們決定要步入婚姻，是因為我們兩人願意一起攜手走過下半輩子，也同意結婚絕對是兩個家族的大事，但絕對不是誰尊誰卑的不對等地位。所以，對於東方社會『嫁娶』的觀念，什麼「嫁到你們家，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的說法，我實在是很難認同。

我們兩個年紀相仿，你的父母養育你廿餘年，我的父母也同樣付出了這麼多，你一路從國小、國中、念到大學，我沒有比你少念一些，雙方的家長對孩子的付出都是一樣的、疼愛的心也沒有不同。那為什麼我們結婚之後，我們的孩子都要跟爸爸姓？

我沒說跟爸爸姓有什麼不好，畢竟，我也是從父姓，只不過是個人觀點讓我不願接受罷了。

婚後，我是多了一些家人，我將受他們的照顧，我也盡力報以同樣的對待，我將成為他們家的一份子，他也將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但我還是我，本質不變。是多了幾個角色，將成為別人的妻、夫家的媳婦兒，但也我還是爸媽掌心的寶貝、是妹妹們的大姊、是娘家的一員，無法取代；就像大學畢業、出了社會，身份就不再是學生、進階成為社會人士，但身份證上的名字卻不會隨著人生階段的改變而改變啊。

我當然知道，結婚之後將有兩個原生家庭要照應，舉凡需要慶祝的節日都得過兩次，要準備雙份的禮物。那孩子應該也是。

總之，因為我的想法，所以一開始我就跟男友說好，我希望至少能有兩個孩子，一個跟他姓，一個從我姓，孩子的性別我不在意，我在乎的是孩子個體本身。但，以目前的社會型態來說，我們還是要找一個可靠的說詞來說服男友爸媽（及其他人），解釋為什麼我們的孩子其中一個要跟媽媽姓。

於是官方說法是，我們家的這一輩沒有男嗣，所以希望以後能有個孩子從母姓，延續咱們徐家的香火。但現在人都生的少，加上男友家比較重視傳宗接代這回事（其實就是「重男輕女」，XD），所以如果以後第一胎是兒子，就跟他們姓，第二胎無論是男孩、女孩，就都跟我姓徐；若第一胎是女娃兒，就跟我姓徐，第二胎無論男女則跟男友姓。

我知道也有人家是協調為：第一胎就跟媽媽姓，第二胎跟爸爸姓，或是顛倒過來，無分男女。可是，如同前面所言，男友家很在意有沒有男丁延續他們的香火，我們家則否，雙方就各退一步，皆大歡喜。而且我也認為，凡事天注定，就算生了兒子，結果往後他與佛有緣、看破紅塵，那延續香火這事又該怎麼辦？再說，孩子會不會來？是男孩、還是女孩？也都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因此我倒不是很拘泥━非得要男孩跟我姓，至於能不能有個男娃兒如夫家所願跟他們姓，就要看他們家的造化了。



總之，雙方的父母都同意了，好像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再討論的，大家合照以茲紀念，提親就算圓滿結束了。

提親結束之後，男友先帶他們全家去吃飯，飯後約好要一起去看《黑暗騎士》，作為提親順利的慶祝及我們兩個對自己的犒賞。沒想到，華納威秀的人爆滿，排了老半天的隊，最後買的是第二天的票；到NEO 19 告羅士打早早用完晚餐，便打道回府。

在《小暑雜記》裡頭記到「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其實指的是男友家的情況。身為男主角的人還沒思考周全，八風吹不動，無論他姊姊如何旁敲側擊，都沒法自他嘴裡挖出一句話兒，接著探問我這廂，我沒透露太多，只道因為男友還沒向父母稟報，當然也就沒什麼進度。

沒想到，遠在臺中的伯母焦急的不得了（雖然我是不知道要急什麼？）。週末打了電話過來，有道是農曆「七月不說親」，於是她挑了個好日子要上咱們家提親，國曆是七月廿六、郭台銘跟曾馨瑩結褵那天，農曆六月廿四、恰恰是恩主公的聖誕，日子再好不過了。而且剛好還是二妹的生日哩。

就只聽到男友不同重複地回答：「我下個週末會回家，等我回家再說，好不好？」
噗噗，我想，他媽媽應該是已經等他回家等很久了，卻遲遲等不到，所以才會自己忍不住打電話來。

對於這個「議事」的週末，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臺中，我們也考慮了很多。一方面是覺得，總是有他們家要關起門來說悄悄話的時候，那我在場感覺有點奇怪，但另一方面是想到，有些我們兩個初步溝通協調好的事情，如果他爸媽有意見、或是建議，他可以馬上跟我商量討論，不需要再用電話轉述來轉述去，而且他們家是透天樓房，我就躲在房間裡邊迴避、邊玩NDSL，其實也OK，於是我還是跟了。

而且，我擔心他們一言不合又吵架，那回臺中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我在家裡也一定是如坐針氈、坐立難安，與其這樣還不如到現場聽第一手消息。不過，顯然這事情並不是太重要，所以週六早上男友自壘球練習返來後，我們才姍姍出門。

在客運上折騰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到了。當然是先休息、看個電視、吃過晚飯，重頭戲才上場。男友還先不疾不徐地泡茶，特地選了個高級的茶葉，告訴我他同事是如何教他品茶…殊不知，當時我整個心都不在茶身上，雖然那茶湯真的很香、很醇，而且不只我，伯母也不停地催促他。

終於，選手要上場打擊啦！我也乖乖地躲在房間玩NDSL的太鼓達人，玩著玩著倦到睡著。

一切似乎都蠻順利的，因為一些提出的要求，在很久之前就開始批次請男友與伯父伯母討論過。但也如我們所料，對於我們沒有第一時間向他們稟報，他們覺得老大不開心，不過男友也向他們解釋，之前連我們兩個當事人都還沒喬定，自然也還沒準備好要跟他們說，實在是男友姊姊過於興奮而未經我們同意轉述，才讓我們這麼為難。

接踵而來的是「媒人」的問題。當初介紹我們認識的正格媒人，現在在船上，也不是挺適合的。要我說，沒有也沒關係，就真的不是靠媒人說媒的啊。但伯母很堅持，而且馬上就決定好了人選━二舅媽，還說隔天要一起去拜訪。

媽呀，我身上只有無袖T跟短褲。要怎麼見人啊～～（淚奔）

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擊出好球，也得跑完全部的壘包，才能算全壘打啊！二舅媽是個熱門有口碑的媒人，週日她因為要陪男友的表弟（男友四舅的兒子）到女方家提親，我們只能趁著一大早的時候拜訪。結果，我們不到八點就抵達二舅家。

對於我們是客家人，二舅媽似乎感到非常棘手，她很不好意思地說，客家人的習俗她都不懂，也不會說客家話，實在是不敢擔當。我們表示不需要用客家話溝通，講國語就可以了，她臉稍稍紅說：「可是我講的是台灣國語ㄋㄟ」，舅媽～台灣國語也可以通啦！在男友媽媽鍥而不捨的千請萬託下，她才首肯幫忙。

了了大人們的一樁心事，那我們年輕人就輕鬆多了。為了不打擾二舅媽妝扮的時間，我們聊了一會兒後便打道回府。

下午，二舅媽偕四舅夫婦到男友家坐坐，除了給我們一些經驗談外，閒聊中才知道━原來，二舅媽當初也是四舅與四舅媽的媒人呢，真是有趣。總之，現在媒人已經確定了，現在…

就等下週的重頭戲囉。

結婚這件事好像起了頭，其實考驗才正要開始。

在我們共同的認知裡，首先，要確定的就是「婚期」。但事後發現，是我們太八股了，婚期還沒決定前，很多事情都可以偷跑，比如：婚紗店的確定、先拍婚紗照啦、有空就到餐廳試吃…。我承認沒偷跑的原因是我懶，不過話說回來，婚期都還沒決定，八字都還沒一撇，種種步驟都偷跑，結果卻分手，那不是白做工？沒事找事幹嗎？

男友二姊的朋友━淑惠，是業餘的算命師，之前他們都曾見過淑惠，也算是個聊得來的朋友。於是，男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先請淑惠幫我們看看下半年是不是有合適的日子，結果男友二姊一個太興奮，馬上轉知男友全家人，搞得他父母不大高興，覺得我們不尊重他們倆老，也讓毫無準備的我們一下子就被擺到鎂光燈的聚焦處，問我們婚紗要在哪裡拍？鑽戒哪裡買？日子訂在什麼時候？…加上我們兩家的習俗不盡相同，我也都尚未與爸媽做好初步的溝通協調，整個感覺奇差無比，對婚事也興致缺缺起來。

年初，因為元元媽的介紹，我們到桃園給一位趙老師算命，對於婚姻這條路，他給了我們許多建議，那時候也說，適合我們結婚的時候，要嘛就二○○八年，要不就民國一○○年；先前，我也曾經試探地問過幾次，但男友總是提不起勁，說他還沒有準備好。這回，二○○八年都過了一半才決定要結婚，能準備的時間很匆促，如果真的談不攏，延個兩三年也沒什麼關係，我是這麼想的；而且我對被趕鴨子上架這事，也挺反感的。

許是我的心態不正面，所以遇到任何事，我都抱以消極又悲觀的態度面對。明明還沒跟男友爸媽接觸，卻將自己置於一個悲情小媳婦的立場，偏偏我又不是那塊料，所以不管聽聞什麼小道消息都很反感，彷彿回到青少年時的叛逆期，沒來由的為反對而反對。

直到有一天，我從貴婦奈奈的網誌裡看到《年度票選最綜藝的婚禮秀》。新娘CPU我在奈奈的新書簽書會上打過一次照面，當時也聽CGS說她即將要結婚了，是個很漂亮很出色的準新娘。我從奈奈的網誌連結到 CPU的相簿，他們的婚禮真的很搞剛，可是看得出來他們籌辦得很快樂，求婚、拍照、喜帖DIY、文定、迎娶、公證、補請…，從照片中看他們一路走來，好有趣。那為什麼我結婚反而愁眉苦臉呢？一點都沒有開心的情緒？這是我想要的面對這件終身大事的態度嗎？

結婚，是喜事，雖然它的瑣事超級霹靂無敵多，雙方的家長可能意見一籮筐，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自己盡心盡力籌辦結果還是有人不滿意，但無論如何都應該要開心地經歷這過程，不是嗎？

不過，話雖如此，要做到還是有點難。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暗自焦慮著，想不透自己為什麼要踏入婚姻？擔心男友家人不喜歡自己，害怕爸媽自此就不再愛我了，恐懼自己無法見容於新的家庭成員，又被原生家庭排擠，搞不好連軍軍都會忘記我的味道（雖然這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幾乎都在每個待嫁姑娘的心中發酵）…。

然後出現了第二個貴人，是我表妹━Dharma。我記得那時候，我幾乎已經打消要結婚的念頭，原先在商量的種種也都停擺，不只是我、連男友都在抗拒談論任何有關結婚的話題。小舅自大陸回來的那個週末，我們談了好久，也聊了好多。在抽絲剝繭地跟她溝通的過程中，我突然憶起當初是為了什麼想結婚，是為了什麼要結婚，一切的不依不悅在剎那間似乎都甘願了…

親愛的，我們結婚吧。


【圖說】

這是我們去年在日本搭乘摩天輪時拍攝的照片。有時候，我們一味地專注於眼前的事物，極容易就忽略了它背後的種種存在的意義。


【批欸斯】

當然這期間還有我的家人、好朋友、好長官，給我開導及經驗談，謝謝你們陪我，不然我一定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上次惡狠狠地大吵一架後，我們計劃擬定一份合約書，期限至今年的六月三十日止。雖然這紙合約始終未曾被白紙黑字地寫下，但雙方都心裡明白━在這兩個月內，若有一方覺得彼此真的是合不來，就此分道揚鑣吧。我們已屆適婚年齡，又都希望能成家立業，如果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給對方幸福，那就給對方最真摯的祝福。

也許我們是屬於相欠債的伴侶，不喜歡吵架，卻又常常發生爭執，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要一方動怒，另外一方肯定馬上跟進，沒有什麼忍讓的風度或修養，於是每次吵架總是兩敗俱傷，誰也沒佔到便宜；但，幸好在吵完架，我們都願意敞開心房與對方溝通，在每一次地雷劇烈的爆炸後，至少我們皆更瞭解了對方一些。過程，不是太好受，但也不是全無所獲。

六月初的某一天，沒有預警地聊到未來，他說為了讓生活過得好一些，他打算重操舊業，希望我能支持他的決定，雖然目前的計畫僅僅是幾年的時間而已，可，那表示我們又要分隔兩地。

在此之前，這個話題，就曾被慎重地討論過，而我在與父母商量後也同意。

去年初，在我任性並強烈的要求下，他轉為陸職的工作，中斷他原有的生涯規劃不說，相同的工作性質、一樣的工作內容，因為他的職級較低，薪資硬生生地就是比別人少很多。為此，他心裡一度非常不平衡，加上不才的主管無法一視同仁地偏心對待，讓他對陸職生活有好一陣子的不適應。

不過，當初我會這樣要求，也是有我的考量。我們的生活圈子原來交集就不多，彼此的想法大相逕庭，加上交往幾個月後，他便至海外工作，聯絡溝通皆不易，很多時候的越洋電話，總是在爭執兩人觀念的差異。

如果我們交往是為了成為彼此人生中唯一的伴侶，對我來說，這樣的相處方式是絕對不可行的，於是我提出希望他轉為陸職的要求。我知道他很掙扎，畢竟為了一個交往不久的女人，放棄剛剛趨於穩定的工作，何嘗不是一種極負冒險的挑戰？

換了工作，薪資減半不說，也沒有人能夠掛保證，更深入的交往絕對能讓兩人步入禮堂。因為我，讓他的人生跳脫出他原有的規劃，我曾經感到抱歉，但是，魚和熊掌往往無法兼得，在人生的旅途上要選擇魚或是熊掌，常常就是不得不面臨的難題。

或許，是因為當初他遷就了我，所以在我瞭解他的動機及想法後，也同意並願意支持他的決定。不過，我也真的很好奇━為什麼他能這麼放心地將我一個人留在台灣？於是我開口問，「你放我一個人待在台灣，一點都不會擔心嗎？」

「我們結婚吧！」他想了想後說，非常的簡短扼要。

我記不太清楚自己當時的反應，只記得應了聲「喔！」，整個人處於驚嚇的狀態，也忘記是如何結束通話的。

唯一確定的事是━我們準備要結婚了。



【圖說】
這是二妹去年結婚時敬酒的禮服，她結婚的前一晚拼命焦慮，我們則是在飯店拼命試穿她的禮服，不過她太瘦了，所以說是試穿，但其實就只是套上去照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