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猜測我在說誰了,因為我說的人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現在的心情算不算是已經平復了?不過,我的心還是狠狠地抽痛著……

因為我明天就要到台南去了,所以今天下班前,特地跟Chung打聲招呼,希望我不在的這天,他可以多擔待點。其實,這是多此一舉,我自己也清楚明白,他們可不會幫忙多做事,星期一回到工作崗位上,該我做的事絕對不會少一件。

Chung突然問我說,星期一會不會回來?我開玩笑地說:「應該會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又問我說,什麼叫做意外?我又笑道:「Kenny本來跟我說是星期五六日放假,沒想到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他們連長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可能變成要放禮拜六日一,這就叫做意外。」

當我自以為以上都是玩笑話時,他突然很嚴肅地跟我說:「我建議你星期一最好回來上班。」,我心裡想說──星期一有什麼特別的事嗎?沒印象!問他為什麼這麼說?他又回答:「沒什麼。不過,我有一些話要跟你說。」

當我很認真地問他是什麼話時,他又說星期一來再告訴我。

此時,我有點不高興。我心裡隱約知道他要說的可能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也清楚我即將要出去玩,最好不要讓一些不愉快的事來影響我的心情,可是人性中就是有「犯賤」的因子,於是我佯怒地道:「要嘛!你一開始就不要說,幹嘛這樣說一半,吊人家胃口。」

我搞不懂他是什麼心態,明明就一副很想跟我說的樣子,卻又說他的事情很多很忙做不完,我說:「沒關係,我洗耳恭聽。」,他又說:「話很長,一時半刻講不完。」,最後是我很不耐煩地說:「好,我給你十分鐘,你給我說清楚。」,他才陪我走到辦公室外頭談談。

首先,他說他不是很在意這些小事,而說這些話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受人所託必須要跟我談一下……

我知道,好嗎?就算是你自己想要跟我說的話,也沒有人會明講吧!我在這裡打混了幾年,你們那種『什麼話都是別人說的』理由,我也聽過很多次了。

經過我的歸納整理,意思大致如下……

首先,他提到科長的交代,科長要我多注意一點,因為我本來是沒有休假的(除了週休),當然我要請假,沒有人會說不!可是她認為我請假都該有個理由,之前幾次沒有理由的請假,讓她覺得很不舒服,而我又沒有跟Chung說明,甚至連我媽都不知道,她認為這樣非常不好,要我自己多注意一下。

我想當我聽到這個時,臉色一定鐵青得難看。因為Chung一直跟我說是科長的交代,又說:「你也知道嘛。鄭科長(前任科長)不會計較這點小事,可是現任的陳科長就會比較在意這個,所以你也多少注意一下。」

好吧!其實,我聽完之後的情緒反應是大怒委屈,只是忍著沒發作。

陳科長本來是專員,自從廖姐調至航務科後,就由從港務科調過來的陳姐負責管我,也就是我的直屬上司,後來因為鄭科長調任,於是陳姐升任為陳科長,本來我以為我會交由新來的櫻子負責,不過可能是因為我現在是船員科裡最資深的,所以我還是由陳科長負責管理。

她升任科長以後,不知道是不是女生的緣故,並沒有馬上受到全科的敬重,可是對我,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我一開始是這麼以為;她跟我說,因為我沒有像他們正式人員都有休假,所以如果我有事、身體不舒服,或是要和家人朋友出去玩,如果手邊沒有很多公文,只要跟她說一聲就可以了。

我的個性也是大剌剌的,科長這麼說,我也沒有多想這是不是客套話,每次請假我也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妥,每次請假我也都有事先跟她說;只有前一陣子和Chung鬧得不愉快時,非常不喜歡待在辦公室裡,總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於是古怪地將自己關進象牙塔裡,不想多跟別人交代自己的去處和近況。

有一次,就是被Chao罵的很不爽的隔天,只有跟科長說我要請假,而沒有說明原因,當然更不可能和Chung說,也因為賭氣的關係,一直到了目的地,才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哇賽,這樣就不行呢!因為沒有人知道我的請假的原因,拜託,你們到底認不認識水瓶座啊?請給我獨處的時間和空間,好嗎?再說,我已經成年了,我不想讓媽媽知道我的行蹤都不行喔!到底你們的雇員是我?還是我媽啊?真的是很莫名其妙耶!

最扯的事是……這已經是幾個月前,科長請他轉告的。那一陣子,因為我們處得不愉快,我的情緒很不穩定,可能我們科長也覺得我很難搞,但是她又不直接跟我談,非得要請他人轉述?結果你看,那時跟Chung說,可我們又冷戰,現在他才告訴我,這樣有時效性嗎?瓜都墜地了,才說要採收,不是很可笑嗎?

最讓我覺得不舒服的事,莫過於科長的兩種面貌,這樣以後我該不該相信你所說的話?還是,你的每句話我都要鑽牛角尖地想過一遍?我現在真的覺得,大人說的話都不可盡信,一點都不可靠嘛!現在說的和之前不一樣,那我要如何依從呢?

反正,我明天星期五的假已經請好了,下個月10、11、12日,我們全家要去花蓮玩,三天假我也一併請了,不然你咬我啊!哼哼哼哼………

然後是……有人覺得我上班的時間『朝九晚五』,就是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離開,頗有微詞,和交通部所規定的上班時間(8:30~17:30)不符,覺得我怎麼可以這樣?Chung說,他有跟那些『別科』的人解釋,因為一開始就和學校協調好了,我的薪水又很少,所以不好再對我多做要求,而且我又不是交通部的正式人員;結果,那些雞婆又機歪的人又說,他們港務科的林君(中華電信)和崔君(資策會)還不是照規矩來。

TMD,干你屁事啊!自我上班的第一天,丁科長(我來報到時的第一個船員科科長)一開始就和高雄海洋技術學院船訓中心的蔣老師說好了,我的上班時間就是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薪水也固定了,Cow……你要我多待一個小時,你要付我加班費喔?再說,我自己也會斟酌,有時候我自己無條件的加班,你怎麼不說?

再說,是你們自己港務科沒人性,人家領的薪水比你們正式公務員低,你們還什麼事都叫他們做,我在船員科待這麼久,薪水沒漲、事情多一堆,我都還沒叫囂,你別科的人是在機歪鬼叫什麼?拜託,狀況不一樣不要什麼都亂比好不好,真的是家住海邊,什麼都要管欸!

Chung說希望我聽了以後不要覺得怎樣?關於這點,我才不會勒。又不是你付我薪水,我管你在旁邊捧著蛋叫燒。

然後,Chung又說什麼……雖然我不用給上級打考績,可是總是要做出口碑,如果以後我考上了公職人員,說不定會因為現在的表現優異,而可以直接待在部裡,不必到基層去………巴啦巴啦一堆,好吧!我現在不得不說,我之前去看手相的那算命師很準,因為他說我不適合在公家機關,當時我還很鐵齒地想,有一天我要考上公職給你看,現在可一點都不。

如果我一輩子的同事都是這種「自以為」優良份子、國家菁英,其實只不過是因為比較會讀書考試,然後因為自己是『政府官員』(馮翊剛,對不起,我罵了最髒的髒話)而喜歡干預支配別人,雖然這好像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明明就短視近利、混吃等死,卻輕鬆做事、坐領高薪,那我寧願到民營公司去。

當然不是所有的公務人員都如此,但是大家看到的、知道的也不在少數吧?

剛剛說到……讓我繼續待在部裡,騙肖仔,他們不是交大、就是海大(我說我們那個部門),之前鄭科長是文大畢業的,在他拿到碩士學位前,一堆長官、部屬看他不起,即使他表現優異,卻因為是私立大學而遲遲無法高升,比人家都辛苦,付出的努力也比別人多,卻晚人家好久才升官,哼,我才不相信這些只會庇護自己學弟妹的長官勒。

最後還說了什麼?哦,好像是如果我對海運方面真的有興趣,他們會舉薦我到海運公司去。

唉唉,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我到這個單位,不是一年、兩年。每一任長官,都是離去前才會客套地這麼說,然後接任的長官因為對業務還不熟悉,又叫我多留一陣子,等到他們摸熟了業務,只會丟越來越多的事情給我做,美其名叫作「幫忙」、「學習」、「獨當一面」……,可是我只見他們越來越輕鬆。

一路回家的路上,我知道自己的臉色很難看,想要試著微笑出來,卻怎麼也做不到;感覺被人家從背後刺了一刀,本來自己以為可以全心信任的長官,沒想到對我還是有許多微詞,這倒無妨,畢竟人就是要從缺失中求進步,可是讓我很受傷的是──我覺得什麼事都可以坦白講,我不喜歡這樣轉述再轉述的方式,真的很厭惡。

心情跌到了谷底,剛好Kenny打電話來,眼淚便不由自主地蹦了出來,我將全部事情轉述給他聽,他更一語道破地說:「他們說是這麼說啦!都要妳為未來打算,可是心裡都不希望妳走,因為妳一辭職離開,重擔又回到了他們身上,什麼大小事他們又要自己來,不然為什麼每次說是說,要幫妳引薦、介紹……,最後卻都是無疾而終?」

我覺得自己很白癡,這些其實自己也明白,可自己就是戀舊,只要這些同事偶爾對自己好,之前傷心難過的記憶就忘光光,又全心全意地為他們做牛做馬。也覺得自己很不要臉,雖然大多時候,他們都很善意、對我都很好,可是偶爾這樣的傷害,扎得滿心傷痕累累,卻始終捨不得離開,還是都留了下來,但是要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妳是不可能在那兒待一輩子的』。

未來的去路,是該好好思量打算了,就當作我和胖胖一起畢業吧。

胖胖是從海大的研究所畢業,而我是從第一個社會大學結業,一起各自再往不同的人生道路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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