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imes When We Touch

最近很累，覺得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似的，渾渾噩噩地一日過著一日。

我一直以為，不停地前進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沒有歇息的時間，讓人喘不過氣；只是，我在原地踏步停留了很久，才發現……原來，尋不著方向比被鞭策前進更讓人感到無力，是一種更為嚴重的精神消磨，失去了奮鬥的目標，連作夢的力量也漸漸喪失，想不起來……曾經，自己的夢想是什麼？

也是最近，母親常感歎著。

曾經她自喜著……我們四個孩子是她親手拉拔長大，未曾假手他人，看著我們一點一滴地長大成人，完全都是她盡心盡力地灌溉及照顧，雖然我們沒有表現得特別優秀，卻也沒出過什麼大差錯，看著其他家長逼迫著孩子升學、或是學習各樣的才藝，她從未強迫過我們必須做什麼、或是要求我們該怎麼做。她可以自豪地說，她給了我們最快樂的童年。

可是，也可能是因為這樣的教育方式，不知不覺讓我們有了這樣的想法……
「人，為什麼要為了五斗米折腰？」
「上大學選科系，當然要念自己有興趣的。就算冷門又怎麼樣？」
「其實，我們需要的不多，如果可以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就算是平淡的生活也很好。」
「很多人，賺了很多錢卻沒有時間花，還失去了健康，我們為什麼要用健康來換取金錢？日子過得去就好。」
…………
這些，跟整個社會價值觀相違背的觀念，隨著畢業後進入社會的時間越久，在心中造成的衝突浪濤越大，也讓我們家的孩子顯得散慢頹喪、不夠積極長進。

於是，母親開始自責，認為自己在這方面教育不力，讓我們如此胸無大志，也覺得自己給了太多包容，讓我們毫無危機意識，而這些……不是遺傳自她，就是出於她的教導，又讓她更加感歎了。

這樣也許真的不夠好，比起別人家的孩子，年紀輕輕的已是外商公司主管，又或是月入數十萬，加上憑自己買車買房；相較之下，我們家孩子確實是溫室裡的花朵，柔弱得不堪一擊，又像不想長大的彼得潘，總希望可以永遠活在孩提時代的夢境裡頭。

只是，這樣的逃避心態可以維持多久呢？

這次去台中找凱，很難形容那樣的感覺，有點不開心、卻又感到安慰。不得不說實話，我一直是很擔心他的，因為他給我的感覺，是一個比我更不想長大的彼得潘，可是他有夢想，一個堅定無疑的目標，當然為了找到這條『對』的路，他也吃了不少苦，從大學轉換跑道到二專，再念二技，經歷過低潮期，也曾一蹶不振，我看著他這樣走過來，到現在他和同學組成一個工作室，慢慢地將自己的夢想落實，而不再是個空談。

那天晚上，他為了工作室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我是有點不愉快，但是轉念一想，我應該為他高興的，不是嗎？他多年來的堅持，終於開花結果，而身為朋友的我，看到今日的成績，怎能不予他最真誠的喝采鼓勵？他能一掃從前的陰霾，讓湛藍的天空重現曙光，就是給我此程中最好的回禮了。更遑論，這還讓我有省思的效果……跟他比起來，我打混過日子，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小玄說：「我這一生只想開心地過生活，做著我喜歡做的事，或許真如Dr. Wang所講，再大的興趣，只要牽涉到make living，都會變成痛苦，但與其都是痛苦，我寧願選擇比較心甘情願的痛苦……。我喜歡我的才智與思考是為自己或大眾謀利，而非專為某人，那樣會使我覺得生命並無太大價值，我期望自己什麼呢？我的每一個思維、每一個作為都代表著什麼呢？我不清楚，但隱約知道……」

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夢想在那裡，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為了圓夢，即便是辛苦萬分，也欣喜甘願地一步一腳印的向前邁進；反觀自己，就真的是在原地踏步太久，久到迷失了方向、也遺忘了初衷，而未來也離我越來越遙遠。

唉唉，是時候該跟未來連絡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