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imes When We Touch

過年前，去算了命，老師諄諄教誨地叫我千萬不能為人家作保，不然會破財，大破財。但，有時候，正如母親的至理名言「該來的躲不過」，很多事情冥冥中就是會發生，躲也躲不過。不過，我不是這次作保的主角。

今天中午，好友打電話來，已經許久沒有聯絡，我以為來電是告知他的好消息。出乎意料之外，他問我是不是可以提供他資金周轉？

我這個人非常排斥與人有金錢上的往來，唯獨有幾個朋友，我實在很難拒絕他們。唉，要是他商借的數目太高，我也無能為力，他說的金額恰好是我的上限，借的時間也不太長，好友有難、不伸出援手實在說不過去，幸好，不是每個朋友都有如此待遇，斟酌再三後還是決定借了，最壞最壞的打算──了不起是花錢識人心，從此斷了交情。

不過借錢可以，先說原因。結果，是「作保」。

令人嘆氣的是，該友不是第一次為他人作保，之前已經為此付出幾十萬的學費，甚至揚言不再為人作保的。既然有前車之鑑，怎麼會重蹈覆轍？我問。他說，是認識十幾年的好朋友，甚至與好友的父親也相熟，因此毫無疑心地為他作保，沒想到卻出了差池。

坦白說，我的手頭並不寬裕，在這種情況下還借錢給人，說完全沒有掙扎是騙人的。但最後，仍是趁著午休之際，至銀行匯了款，回電告訴他已經辦好轉帳手續。雖然不知道這樣能夠幫助他多少？也許只是九牛一毛，可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事實上，我這樣不是不像另一種形式的作保。只是看起來，風險沒那麼大，不需要擔起法律責任，可能不會被黑道討債，但背後賭上的是金額不高的新台幣、是兩人的情誼、是建立多年的彼此信任……

唉，想來也令人欷噓，歲月增添的不只是人的年齡，還有對人的不信任。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二話不說就借錢給他，而且完全相信他一定會還錢，毫無猶豫；但現在，雖然最後的決定是一樣的，卻無法和從前一般的篤定，不由得忐忑不安。

剛剛他打電話來，約了晚上要還我錢，我感到慚愧，為自己曾出現那曇花一現的疑慮。其實我清楚明白，如果今天是我經濟上出了問題，他絕對是二話不說地伸出援手，並且毫不猶豫，而我卻無憑無據地讓我們的互信產生了裂痕，我怎麼能？

我為我邪惡的心念感到萬分的可恥及抱歉。對不起，我的朋友，對不起，請原諒我。

金錢，是天使能夠帶給人們救贖，卻也是魔鬼蒙蔽人的心智。沒事還是不要為他人作保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