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imes When We Touch

前些天才說，在我工作的單位，是一個不會有尾牙出現的地方，不知怎地，像是為了要反駁我似的，今年居然要辦「尾牙」，地點在中華電信國際分公司文康中心。

在尾牙之前的午茶時間，同事們吆喝著相約，說要到大頭辦公室抽獎，同科的同事C抽完回來，急催著我去試試手氣，還要我帶著新進人員D一起去；我們進到辦公室內，只見盤子裡的獎卷所剩不多，副座和秘書的表情也略顯尷尬，幸好我應該不算太笨，沒馬上動手拿紙卷，果然……因為獎品不夠的關係，我們並不具抽獎的資格。

其實，獎品的有無對我來說，並無太大的遺憾，就像一般超市的摸彩，大家都有抽獎的機會，能得獎的機率卻微乎其微，但是……我卻覺得蠻難過的；一方面是因為對新進同仁D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已經在此工作了三年多，比起一開始初來乍到的窘境，現在的福利已越來越多，卻仍是讓我難有歸屬感。

而我……之前還自以為地覺得這一切都改變了，沒想到卻只是我個人的錯覺而已，我甚至懦弱得想找個藉口推卻晚上的聚餐，畢竟我的出席與否，也不會有人真心在意；還擔心之前說好要一起去的同事W，她也另外找到搭便車的機會。

不過，我想我應該是一個很好強的人吧？雖然心裡不舒服，我也不希望因未出席而被別人說長道短，最後還是決定去了，好強果然會害死人！

就在這個時候，豬先生竟然打電話來，說他現在人在台北。我想他們工作單位應該是非常輕鬆吧？三天兩頭地聽到他說沒事早退，今天更是閒到翹班從新竹開車上來，就為了送我生日禮物，只是他老人家每次都自以為是Surprise，卻沒料到今天是我們辦公室的尾牙，哈哈哈……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好笑，難為他特地開車北上送禮，卻沒法從壽星我這兒討回一頓餐；雖然之前難堪的情緒仍在，但此時這個預料外的驚喜禮物，足以讓我的心情平復許多。

回到辦公室，本想也差不多是下班時間了，收拾一下東西，就等同事C下班，搭他的便車……

電話鈴響，是秘書打來的電話，她說：因為沒有準備我們的獎品，讓副座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副座決定私下送我禮物，還說：其實後來獎品有剩，是一條男用領帶，但是副座覺得女生就該送女用物品，領帶並不適合我這個未婚女子，因此她堅持要另外準備禮品；我聽了以後，心中五味雜陳，如果當初有多準備幾個小禮物，讓我們大家都有抽獎的機會，現在就不會出現這麼尷尬的情況，而且抽獎本來就無法顧全禮物是否合用於得獎者，不是嗎？現下這麼一攪和，我不收這個禮物，似乎很不識好歹，畢竟副座已經表態她勢必會送禮了，但若我收了這個禮物，又讓我覺得好像是自己厚臉皮去討賞，這一齣午茶鬧劇的演出，是我們這群演員始料未及的，也來不及喊停了。

縱使人生如戲，也不一定得那麼大起大落、高潮迭起啊！女人心那麼敏感脆弱，我實在是吃不消哪……

同事Ｃ是辦公室內和我比較投緣的人，我想他應該有發現我的壞心情，就是他要我們去試手氣的，雖然不是他的錯，但是他也覺得很抱歉，他捨命陪君子和我在外頭多晃了一會兒，還教我騎「野狼一二五」，雖然真的是很難騎，跟手排汽車一樣還要打檔，卻也成功地讓我的心情放鬆了許多，但就因為這樣，所以當我們進去尾牙會場時位置都坐滿了，我因為吃素的關係，其他同事有幫我預留了一個座位，讓我可以坐在後面，而Ｃ很不幸地只能到最前面和大頭主管、副座、委員和科長們同桌。

一場尾牙宴吃來，倒也沒什麼特別事發生，除了我隔壁的同事，跟我不熟又裝熟，讓我有點不舒服以外，其他都還好。

飯局結束後，秘書悄悄地拿了一個禮袋給我，裡面是台鹽的沐浴鹽和藻皂，想必就是副座準備的特別禮，總算是將整齣鬧劇畫下了句點。

在我工作的地方，是一個不會有「尾牙」或「春酒」出現的單位，除了重要三節（春節、端午節、中秋節）你可以領到一些勉強塞牙縫的禮品以外，似乎很難得到額外的犒賞。

前任的大頭主管，是個要求完美的長官，如果誰做事不認真，或是事情沒做好，他就會請你到他的辦公室裡坐坐談談，我們的業績蒸蒸日上，大家的工作壓力自然也是難以言喻，可是每逢佳節、特別是在年底的時候，他也能體諒我們積壓一年的辛勞，絲毫不吝嗇地花費大手筆，請全單位的人到高級餐廳大吃一頓，甚至還費心安排摸彩活動，讓大家都得大獎回家過好年。

第二年人事調動，來了另一位大頭主管，他的管理模式是大方向制，並不事事躬親，每個小主管的管理權限提高，出了紕漏小主管擔待，他也不若前任大頭常出現在我們小職員的辦公室，只要你的工作進度如期交付，一年之中見到大頭主管的次數真是寥寥無幾，可人家說：「有一好就沒有兩好」，他並不像前任大頭那麼大方，逢年過節除了老闆的基本小禮，你什麼好康都拿不到。

不過，我們這一科是一個偏向服務性質的科組，也許是因為我們平常接受廠商的叨擾多，或者是我們服務態度的品質佳，每年到了年底，就會有一些廠商請我們吃飯，我總覺得……這是一個變相的尾牙。去年我因為有事未能出席，第二天同事C拿著前一晚廠商贈送的「Sony PDA」把玩，還為我的缺席直歎可惜，後來同事C覺得不好用，網路拍賣後還賺了一筆。

我們小主管在兩個月前調職，往年都是小主管率領我們去參加餐會，今年我們科裡群龍無首，正想說這樣感覺頗怪的，沒想到當我們抵達廠商的宴場時，發現……什麼群龍無首？大頭主管、副主管、幾位委員……，通通到齊，我們與廠商的人交插坐了兩桌，這一餐吃下來，上桌是「無聲剩有聲」，我們下桌是「不敢太大聲」，偏偏餐廳裡餐會多，上菜的速度慢極了，吃得我們這些小角色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總算，最後一道甜點上桌，不久後，大頭長官們皆準備離去，廠商送我們每個人一件禮物，我本來以為是視訊，後來才發現是數位相機，BENQ E30輕巧掌中機，雖然家裡本來就有一台數位相機，但是二妹說那一台有點重、不好攜帶，這一台輕巧掌中機可以方便她做教具，就這樣被拿走了。

我後來不懷好意地想著……會不會是因為有禮相贈，所以單位中難見一面的大頭們才都出席啊！

每年年初，總是為將來的一年許下很多的願景，而渾渾噩噩地過完一年後，在跨年的前夕，回想當初這些對自己的期許，卻發現做到的寥寥無幾，有時候甚至連當初許下了那些願望都想不起來，而我還是年復一年地許願，年底時再一併忘記得徹底。

一年的時間，看起來極長，過起來很短，發生過的事情許多，值得追憶的卻很少。我們的生命被光陰逼迫著不停地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地慢慢變老，這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事，每個人都必須這樣走過一遭，因此我總是滿懷著期待在每年的開始許下今年的希望，即使我也猜到了……我可能做不到，可是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要有希望嗎？

總之，過去一年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過去了，無論是快樂的、悲傷的、高興的、難過的，我們都不要讓它影響到未來，一切都從零開始……讓新的一年，像純真新生的孩子，帶著初始希望的喜悅誕生。

二○○五年就要來了；歸零，讓我們重新開始。